北京,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特别是对农民来说,能到北京一趟,甚至能在北京打工挣钱,这是一种“荣耀”。
2012年3月,商丘市睢阳区邬墙镇小程庄村农民老程终于盼来了机会。他背起铺盖,跟随包工头王某、江某来到北京,看着成千上万工友们用汗水浇筑着的高低错落的楼房,老程对这个新奇、陌生的城市充满了希望。
为了能多挣一些钱,老程有时白天干活,晚上值班,再累也没觉得苦。他甚至盘算着,到了年底能挣多少钱,该过一个啥样的年。
转眼俩月过去,眼看小麦从青日渐转黄,该回家收麦子了,老程却没拿到一分钱,去找包工头要,王某称开发商没给结帐。
“离家这么远,辛苦了几个月,没拿到工钱就回不了家,就收不了麦子!”
初识老程,让他最牵挂就是家里,这份牵挂可以让他只吃馒头度日,可以让他男儿落泪。
老程原名程道义,今年54岁。为了讨薪,老程和工友们围堵过工地,堵过开发商的门,也去过劳动监察大队,还到政府部门反映过……
为了省钱,晚上,老程睡在马路边、桥洞下,每顿就吃一个馒头,即便如此,每天他也只敢吃两顿饭,很多时候都不吃菜,偶尔吃一些菜,也都是在菜市场捡来的青菜叶子。
露宿街头20天,最终等来2万元路费钱,还有包工头打下的一张张欠条,老程这才和工友们买了火车票回家收麦。
工钱要不回来,老程收完麦子就没敢再出去打工。
一年多过去了,王某、江某却没了影儿,老程只好拿着欠条来到睢阳区法院。官司虽然打赢了,但工钱仍没着落。
在老程讨薪的过程中,有一个人不能忘记,他就是睢阳区法院执行法官冀辉:“处理讨薪案件漫长而复杂,纠结着各方利益,凝聚着农民工的期盼。”
一年多来,冀辉带着法警南下广西,北到新疆,不停地寻找王某、江某的行踪,不断到银行、房管局、土地局、车管所查找他们的财产线索,但终无所获,执行一度陷入僵局。但执行法官并不放弃,他们早追晚堵,广布眼线,张帖公告,敦促执行。
今年2月11日凌晨5时许,冀辉接到群众举报,称王某乘夜潜回,6时许,执行干警将王某成功抓获,王某家人将执行款31万余元足额缴纳。
2月16日上午,老程特意换上了新衣服,和另外38名工友一起来到商丘市睢阳区法院排队领取执行款。拿到剩余的6700多元钱后,老程把钱数了一遍又一遍,又把钱理顺,装在了最里面贴着胸前的衣兜里。
“要不是睢阳区法院,真不知道啥时候能拿到血汗钱,谢谢,谢谢了!这下可以放心地外出打工了。”老程一再握手感谢,一再鞠躬。
老程的行为让睢阳区法院执行局局长王青田感动了:“我们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他们就这样感激,我们也被老程感动着。”
与其说“执行局”是一个岗位,不如说是让农民工歇歇脚、暖暖手、发发牢骚的港湾。更重要的是,这些经常啃着肉夹馍加班的法官们相信,他们也一定能够早点让农民工拿到工钱,日子过得好一点。
老程的钱拿到了,他们可以安心了,而在睢阳区法院的大楼里,执行法官们仍旧劳碌着,饿的时候,依然是啃一口肉夹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