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称“五岳”之一的中岳嵩山,是中华民族的一座圣山。二十多年间我八上嵩山,不仅为她的峻美的风光山色所陶醉,为她那深厚蕴奥的历史文化所感染,更为中牟的三位杰出先贤与嵩山的渊源而吸引,让我对嵩山之游历之探秘欲罢不能,感情弥深。
一千多年来,中牟这块文明的沃土孕育出了无数被后人敬仰的先贤人物,而传奇色彩最浓最为中牟人所骄傲所传颂的是美男子潘岳,神笔张林宗,名儒翰林冉觐祖。他们三位先贤都与中岳嵩山结下了不解之缘,分别在那里留下了他们的踪迹,文章,功业和传说,也给嵩山增添了光彩,让我每一次到嵩山游历,都仿佛是循着先贤的足迹寻访探秘,对话交流,就觉得嵩山的名胜古迹,山岩树木,飞瀑流泉,都有先贤的遗泽和影子,让我产生一种亲切亲近之感,无法忘情。
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美男子、西晋诗人潘岳,传记上写着他是中牟人,但他与嵩山的渊源可谓深矣。潘岳生长于埋葬于嵩山之畔的巩义,在不得意时也曾屏居嵩山余脉天陵东山建堂读书。潘岳的父亲潘芘、岳父杨肇也都葬在嵩山之侧。可以说,潘岳是嵩山孕育的“天中”骄子。也许因为这个原因,潘岳在诗中是把嵩山作为了自己的故乡。潘岳《在怀县作》之二云:“信美非吾土,祗搅怀归志。 眷然顾巩洛,山川邈离异。 愿言旋旧乡,畏此简书忌。”其《西征赋》云:“眷巩洛而掩泣,思缠绵于故茔”。《怀旧赋》云:“前瞻太宝,旁眺嵩岳。东武托焉,建茔启畴。”潘岳不仅多次游历嵩山,祭拜家坟,还对隐居嵩山之阳箕山的隐士之祖许由情有独钟,过访许由墓,写下《许由颂》。潘岳《关中记》中云:“嵩高山石宝十余孔,有石床,池水,饮食之具,道士多游记,可以避世。”如果不是熟悉嵩山,就不会写出如此细致的记叙文字,这也反映了他在失意时对嵩山的向往之情。更可记者,潘岳屏居读书的天陵山,到唐朝时,他的读书堂遗址犹在,成为众多读书士子文人雅士凭吊的圣地,《全唐诗》中每每可以寻见吟颂潘子东山读书堂的诗篇。
明末中州名士神笔张林宗中年曾隐居嵩山,问禅少林,与少林寺的方丈心月禅师和无言和尚机锋问难。在嵩阳观(今嵩阳书院),张林宗感于将军柏年岁荒远,如高人逸士,写下《咏嵩阳宫柏》,其诗序云,嵩阳宫三柏“与嵩岳并揭天地间,空山无人,雄杰万古。予肃立其下,不能别去。至欲结庐而处焉。”张林宗另有《山居杂咏十首》,皆在嵩山时作。其中诸多诗句如“俗卜人争席,幽心我卜居。小窗无杂事,读得几行书”。“冲霄一鹤远,迸石一松悬。不尽西开嶂,迢迢太室连。”“溪边竹自新,竹里箨为茵。万个清无界,高丛净绝林。”等等,无不带着嵩山的清幽和禅意,让人读之生出世之想,真是一幅意境潇远忘却忧虑的隐逸写照。
巧合的是,张林宗一字武仲,而嵩阳箕山脚下的隐士之祖许由也字武仲。林宗这个称号的产生,是不是他隐居嵩山这段时间受到许由影响有所感悟而表达某种志愿呢?还有,嵩山又称天中山,成为中原的代称。张民表在明末与阮太冲、秦京,王王屋等人合称“天中四君子”,是不是寄托了张氏与嵩山的某种联系呢?
清初著名学者理学家教育家冉觐祖,著作等身,被后世誉为一代巨儒。然而他的辉煌时期正是康熙二十八年至二十九年间,受名儒登封耿逸庵之请,在嵩阳书院讲学时期。此间,冉觐祖讲经授徒,名振儒林。与耿逸庵、李来章的等人游览嵩山唱和赋诗,极尽名士风雅,被誉为“中州三先生”。他写下的诗集《嵩吟》,文赋《游嵩顶记》、《嵩阳书院记》、《嵩阳书院考》等篇章,至今仍在嵩山的各种文献里熠熠生辉。
中牟名士张民表与当时的阮太冲、秦京被称为明末“中州三先生”。明清两代“中州三先生”,中牟一邑都有一人,先贤给中牟带来的荣耀可谓极矣!
游览嵩山,每到与先贤有关联的景点,我都会驻足流连,仿佛要追踪探寻先贤们在那里的足迹,挖掘他们留在那里的千年信息。前不久,政协为编中牟名人的文史资料,特意组织相关人员到嵩山考察冉觐祖嵩阳讲学的史料和遗迹,我有幸参与其中。在登封政协文史委主任常松木先生的陪同导游下,我们游览了嵩阳书院、法王寺等名胜,寻访叠石溪、君子亭遗址及三公石等先贤游览驻足过的地方。每到一处,常松木讲起冉觐祖在嵩阳书院讲学和与登封先贤耿逸庵等人交往的轶事,都娓娓道来,如数家珍,让我们仿佛回到数百年前的时代,脑海中浮现先贤们的儒雅风神。而当我讲起张林宗与嵩山的渊源时,常松木更感兴趣,执意让我将张林宗吟咏嵩山的诗歌发给他。那一刻,我真为我邑先贤因为嵩山而传世,嵩山也因先贤而扬名的“关联”而感动而自豪。心想:如果说嵩山是一部大书,那么中牟三先贤与嵩山的渊源和关系,无疑就是嵩山这部大书里耀眼的篇章。
仅凭这一点,我还会继续游览嵩山,探秘嵩山,钟情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