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春风习来,从冬眠中醒来最早的莫过于河岸边的杨柳了,从泛黄的枝芽到柳枝吐绿也就短短几天的功夫。当一只只小燕子开始在嫩绿的枝条间翩翩飞舞的时候,柳絮飘飞的季节也就到了。
柳絮似花非花,似雪非雪,极为纤细、轻灵;无风时从空中慢慢悠悠地飘落到地面上,轻轻的,雪白的,就像一朵朵孩子爱吃的棉花糖;但一遇上风,哪怕是丝丝和煦的微风,也会漫天飞舞起来,有时候会撩拨得街上的行人睁不开眼睛。它的这种漂浮不定的灵性,是很难用规则的语言来描述的。
柳絮满天飘飞的时候,不经意间淡淡的绿意就会变得越来越浓,就会让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不由得回想起童年时代一幕幕童趣和天真……
柳絮飘飞的季节,儿时的伙伴们便会在村前屋后的柳荫下玩耍,爬上去折下一枝柳条,用力拧几下,青青的柳树皮瞬间便会与枝条的骨骼相剥离,从中抽出白白的枝条,儿时最喜欢的一只柳笛便就做好了,于是一阵阵悠扬的柳笛声便会随着飘飞的柳絮在空中不停的荡来荡去……
小时候,农村的孩子多,又贪玩,吹柳笛,编柳帽,腰间别上一把用破木块刻成的小手枪,瞬间就变成了“武工队”、“八路军”。而没有戴柳帽的,自然就扮成了“汉奸敌人”。于是在空旷的麦场里,在尘土弥漫的土堆上,你追我赶,上上下下,好一阵冲杀。只杀得天昏地暗,尘土飞扬,一个个都成了小泥人。玩童是不知道什么叫累的,不玩过瘾,不分出胜负是绝对不会回家的,直到有人被“杀得又哭又喊”让家里大人出来好一顿训斥才不得不结束战斗……
于是,每年便数着指头望着早已落叶泛黄的柳树,期盼着柳絮飘飞的季节能够早一天到来。一年又一年,小伙伴们也在期盼柳絮飘飞中一天天长大;而后一个个就像一朵朵漫天飘飞的柳絮,在各自的岗位上拼搏着、奋斗着,成家立业……
儿时的记忆总是那样的天真烂漫。如今在高楼林立、喧闹声四起的城市中,林林总总让人叫不出来名字的各类花草树木早已取带了柳树的存在。偶尔能在河岸边见到的也只是用于城市绿化的垂杨柳而已,儿时柳絮飘飞的景象已经很难再见到。而今每到四、五月份,同样漫无边际在城市和乡村的天空中飘飞的已经不再是柳絮,而是一种挺拔杨树身上飘落的杨絮而已,其阵势要比温柔轻灵的柳絮凶猛的多,洋洋洒洒的总要闹腾个把月。
柳絮也好,杨絮也罢,但每到这个花絮飘飞的季节总能勾起人们对儿时许多美好梦幻的回忆。我想,这才是最令人珍惜的。